锦书送罢蓦回首
无余岁可偷

【虫铁】惧光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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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复燃言情小说

有少许荷兰糖意味…看了就懂…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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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没想到再见他时还是下大雨,他支着伞缩在屋檐下面,身后的助理小姑娘着急地想给他擦头发上的水,他刚要摆手拒绝,Tony就从画面外走了进来。像精准的预谋一样,在这场暴雨里他是唯一的天空落处,身后的人都模糊了,Peter即使不想也只能把目光碾过去,像这里所有与他毫无交集的行人一样。Tony Stark生来如此,他注定是一个光鲜凌厉的容器,注进的是所有的目光,和无所顾忌的善意恶意。他想的入了神,Tony一如既往地没注意到他,即使周围的女孩已经有的走到他身边,助理费心地拒绝着。


他想到那天,他还在高中,上着不断重复泡利、狄拉克、海森堡名字的物理课,物理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留了堂,下课的时候天上也是落下洪水一样的暴雨,他浑身湿透地,一路跑回家,见到的是一张简单的纸条,拿像嘲讽一样的好看的字体写着“我们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他第一反应还是当时几天的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坏了AuntMay。现在没那样的事发生了,他想,只是照样他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Stark朝人群飞吻。Peter眼前是瓢泼的大雨。在茫茫大雨中,他第一次想要看清他的面貌。狂欢的人群没意识到正中央恒星的偏移,Tony竟然愣了神,他就快意识到了,那种灼热而疼痛的目光,带着过分的执念妄深。Peter低下头,地面上的水流聚成小型的坑洼。他想自己现在应是什么样子,侧脸的轮廓模糊又分明,女孩子看了要难过的弧形。他从当年那个笑起来青涩寡言的Nerd变成了惯于控制自己的聚焦点,他可以是星空也可以卑微进泥土里,就像这时候他能把自己藏起来。在短暂的几十秒里他草草地想起,Tony瘦了很多,即使是剪裁得体的西装也遮掩不住的隐约落寞。这样的弱势给他一种阴暗的喜悦——并不是他一人难过。


Tony的目光最终离开了他。他不知道那里面是否有些微的苦涩,他宁愿里面有鲜甜,又舍不得他痛。他还是舍不得。


直到Stark和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离开这个街道,Peter才缓慢地回过神,有一个带着围巾的女孩还在和他助理周旋——也许吧,他侧过身去,看见那个女孩有点惊喜的眼神,瞳孔里盈着的悉悉索索的光,忽然撞进他胸口。女孩试探着朝他伸出手,他带着点笑回赠了她一个拥抱,雨水从他额发落下来。


助理对他的失态有点说不出的意外,但又不知从何提起,只好在给他撑伞让他钻进车里时旁敲侧击地说道,刚才有很多粉丝过来,被我拦住了。


Peter放下摁着额角的手——他头疼的毛病又隐隐约约起来了,他从那场大雨以后的后遗症,轻微的时候只是疼,严重起来他连甚至无法成眠。


他说,不会了。


这不太可能,尽管他还是做着虚无缥缈的承诺,就算他什么也不想。就好像他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Stark送他的那个戒指最后还是划破了他的手指,他仍然在现在的每时每刻里,都得摸着那个戒指在布料里模糊的轮廓才能安心。


助理小姑娘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刷了刷手机,就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节目快开始了。


他的神情总让她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看校队主力的眼神,那个高的吓人的金发男孩,在他投篮的时候,一整个体育馆里逃课来看他的女孩都要尖叫。她叫不出来,因为男孩在火车离别的最后吻她,嘴唇上有夏天的气息。


现在Peter闭着眼,耳边雨声停滞的间隙,他鼻腔里扑进铺天盖地的鲜花的,雏菊的气息。


他在这之中溺亡。



记者问他: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呢?梅姨,我猜你要说AuntMay。

底下小声地笑起来。就好像Peter Parker没有任何绯闻,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事是个永远消停不了的议题,他在各种场合对Aunt May的大肆宣扬也是莫名其妙的中心问题。人们无法从他身上挖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甚至有人谈起来他那个总是急匆匆的助理,带着黑框眼镜。

不……不是。Peter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似乎酝酿了一阵。他的目光在嘉宾席的空位上流连了一会儿,拖着那段时间不开口。记者等得有点急了,马上就要开始抛下一个诽议,录播间的后门开了。从他们那个位置可以看到Tony Stark从那里走进来,泄进来稀稀疏疏的光。


是Mr.Stark。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开。Tony的眼底没有惊喜和意外,只有深深的他读不出的疲惫。他痛恨这种眼神,总是让他觉得自己不值一文,在他的世界里是个无名过客的卑微。还没等到记者开口,他又补充道,他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大概就类似于——真爱。他假装没有看到那道将他瞬间焚为灰烬的目光,换上那种叠着戏谑和少年嬉笑的眼神。


记者大笑了一会儿,才说道,Tony可真是大众情人,连Peter都沦陷了。


是啊。Peter在心里小声地嘲笑自己。那时候Tony对他说的话都好像一纸空谈,只是最让他进退无法的事他并没对他做过什么承诺。从一开始,就只是他费尽一切心思想留在他身边,后来他太看高自己,Tony就全身而退了,“你还太小——你什么都不懂”。


他的指尖钳进肉里,为了缓解那种头痛他做惯了这事,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网上那些传言所说的一样得了什么精神疾病,无止境地自我伤害,往黑暗里坠落,坠的越深,就越希望有人能出现在尽头接住他。在他孤身一人度过的这么多年里,连看见光都是一种无谓的奢望,而曾经明亮过他的光无非是最深伤害他的毒药。


Tony就缓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离他越来越近,这七年的距离,最终缩到了这七米。

我也很想见到你。


他不知道Tony在想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他知道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悬崖峭壁,但他没法回头,也不愿意回头了。


他说,像十六岁那年他握着Tony Stark微微汗湿的冰冷双手时热切的誓言一样,他一字不落地重复。


我会保护您。


有那么一瞬间他回头望去,世界都陷在黑暗里头,但因他出现在暗处,而有了陡然的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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